2017年January月
2111:30:56
《新唐书》对董氏渊源的影响访客 《新唐书》对董氏渊源的影响
撰文;董孝忠 2017,1,彭城翟山
(一),《旧唐书》出自后晋刘眴等人;《新唐书》则出自北宋欧阳修等人。两部史书相差115年。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当时早在后梁、后唐两代,就已经开始了搜集资料、编撰唐史的准备工作。《旧唐书》的正式编撰始于后晋高祖天福六年(941年),完成于出帝开运二年(945年),历时四年。编修目的,一是为了吸取唐代兴衰治乱的经验教训。一是为了通过修史,进行忠奸善恶的褒贬,因为《旧唐书》"褒贬或从于新意",以五代时期的思想认识来看待藩镇、忠义、叛逆等问题,这是宋代儒家所不能接受的。《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从上述两部唐书的时代背景,我们看出两种思想认识的明显差异;也看出两个朝代对待藩镇的基本态度。从这一基点出发,我们自然会得出新的或者不一样的结论。
唐代在肃代德宪四位皇帝当政时期有着显赫的表现,又与藩镇有关的董氏族人大致有四位。他们是董秦董晋董重质(董延宗?)与董昌。其中只有董晋以正面形象站在庙堂之上。董昌则作为其晚辈出现在昭宗时代。四人只有董秦被欧阳修等人写入他们主编的《新唐书列传第149叛臣传下》:“......朱泚反,伪署司空兼侍中。泚攻奉天,以忠臣居守。泚败,系有司,与其子俱斩”。数千字的忠勇善战战果累累的李忠臣传,竟然用短短的29个字了此一生,判为叛臣。难怪历代学者将此称为”忠臣之谜”,发表评论兼对刘眴的“冤枉”,“淮阴之戮”进行评价。
(二),刘眴对董秦的评价是真诚的,颇为公正言切。而诸多学者却只是从《李忠臣传》中给出的只言片语毫无道理的就事论事贬谪董秦的某些所谓“劣迹”。现将旧新两部唐书《李忠臣传》所记载的董秦“劣迹”抄录如下:“......忠臣资婪沓嗜色,将士妇女逼与乱,所至人苦之。以女弟妻张惠光,用为牙将,恃势残克。或白忠臣,不之信。又以惠光子居牙下,愈横肆。十四年,大将李希烈因众怒,与少将丁皓、贾子华等共斩惠光父子,以兵胁逐忠臣。跳奔京师,帝素宠之,不责也。复授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奉朝请.....忠臣戆直不通书“。以上是新唐书的记载。 ;”...... 忠臣性贪残好色,将吏妻女多被诱胁以通之。又军无纪纲,所至纵暴,人不堪命。而以妹婿张惠光为衙将,恃势凶虐,军中苦之;数有言于忠臣,不之信也。俄以惠光为节度副使,令惠光子为衙将,陵横甚于其父。忠臣所信任大将李希烈,素善骑射,群情所伏,因众心之怒,以十四年三月,与少将丁皓、贾子华、监军判官蒋知璋等举兵斩惠光父子,以胁逐忠臣。单骑赴京师,朝廷方宠武臣,不之责也,依前检校司空、平章事,留京师奉朝请......忠臣木强率直,不识书,不喜儒生;及罢兵权,官位崇重,常郁郁不得志。及朱泚反,以为伪司空、兼侍中。泚率兵逼奉天,命忠臣京城留守。泚败,忠臣走樊川别业,李晟下将士擒忠臣至,系之有司。兴元元年,并其子并诛斩之,时年六十九,籍没其家“。这是旧唐书记载。两部唐书存在着明显差异。首先新唐书将董秦 “将吏妻女多被诱胁以通”,改成“将士妇女逼与乱”。一个“通”一个“逼”。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再者,新唐书出现一则新词“婪沓”。是指反复贪婪?还是贪婪很少?沓字可以有两个意思。旧唐书说,“忠臣木强率直,不识书,不喜儒生”新唐书则;“忠臣戆直不通书”。只有短短一句话,删去董秦不喜儒生等,可以说是别有用心。关键是大篇幅阐述的张惠光父子滥权施暴,成为董秦回归庙堂的根本原因。张惠光是董秦妹夫;李希烈是董秦侄子。按照宗法惯例李希烈应先行擢职成为董秦的副手。而实际上张惠光却抢占先机成为二把手。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又是家事。董秦对此事缺乏智慧,也可以称为清官难断家务事。因此谈不上李希烈逼走董秦。相反这是董秦无可奈何的举措,德宗更没办法插一杠子说三道四。安慰董秦几句,承认李希烈的官位,给秦一个闲官到致士了此一生也就罢了。可唐书就此大做文章贬谪董秦的罪过。为李晟杀董秦出第二条根据。董秦戆直木强吗?董秦作战百余次,基本上是百战百胜,队伍地盘越战越大。没有智慧与谋略绝不会取得如此辉煌战绩。董秦也非一介武夫,唐书记载:帝尝谓:‘卿耳大,真贵兆。’对曰:‘臣闻驴耳大,龙耳小。’帝喜其野而诚。能做这样巧妙回答岂是戆直木强之人的回答?读书的知识分子未必能在皇帝面前做此思睿观通一语双关的对答。
(三),笔者文章《从”泾源兵变“到”出守睦州“》一文解释了李晟进入长安的内幕,并且揭示李晟杀刘怀光与骆元光乃至董秦的动机与经过。从而证实董秦罪不该杀,相反,德宗从梁州回到长安董秦或许能有一个很好的结果。董秦之死正如刘眴所说:“古之名将,以阴谋怨望(冤枉),鲜全其族者。董秦始奋忠义,多长者言,宜其显赫,及失意挟邪,俄被淮阴(韩信)之戮,惜哉”。这里除了冤枉惜哉外,最引人注意是“鲜全其族者”。这句话两个意思,一个是没有株连九族;一个是家族失踪了。德宗的《抚平卢军陷在淮西将士敕》最能说明朝廷对董秦族人的宽容宽大政策。董秦的死绝不能株连九族。相反要优抚这一族群。他们的生命财产保障安全;工作必须妥善安置;可以就任各种官员(检校级);离开淮西的可以在落籍地为官(检校级)......又据广西贺州回龙镇桥背村的宗谱记载:吾始祖董姓陇西人氏,世居浙江省杭州府钱塘县钱塘村……于唐朝肃宗元年董采公合一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孙徙于山东青州乐安县。居住未久,立业未多,上司举立董采公室之派,谱牒所载:为居杭州钱塘,因遭丙丁,历代谱系已不可考。其中“上司举立董采公室之派”推测,朝廷会有诏书赦免董秦决定.可能由于兵丁之乱而被遗失了。可能未记于正史。
进入宋朝,政策发生180度翻转,”以五代时期的思想认识来看待藩镇、忠义、叛逆等问题,这是宋代儒家所不能接受的”。于是,新唐书毫不留情的将董秦纳入新增设的《叛臣传》。这一行为如同五雷轰顶,引发淮西董族轩然大波,首先反映最敏感地是官宦士大夫。他们纷纷寻觅借口,撇清与董秦的世系关系。为了不失去士大夫的尊严,他们还频频修订家谱撰写序言,阐述自己一族的“辉煌历史”。如此这般的演化,新的一部部世系图应运而生。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两百余年,唐朝德宪宗时代的名人就那么几位,够得上级别而又没有叛逆历史的只有董晋一人。这样一来,董晋理所当然地成了他们的“先祖”。正统的家谱世系被人为的打乱之后,由于杜撰世系时的历史知识所限,出现了许多似是而非,昭穆混乱,甚至跨越朝代而任职等奇怪现象。最为典型事例是(宋)董槐撰写的《虞乡游临川扩源董氏源流考序》序言中开宗明义的指出“董氏之世系出自唐德宗时......讳晋,字混成之后裔也......”并列出了董全素以下12个世系29位先人。他们的多数职位高高在上,有节度使,刺史,司空,中书门下舍人,左仆射,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御史大夫,都督封鲁国公,黄门监司空加封魏国公,中书检校同平章事,太守,兵部尚书掌枢密院事,御史大夫兼国子祭酒,兵马元帅,太仆射,太尉赠司空,观军容宣尉处置使,节度使兼盐铁使,户部侍郎,中书门下舍人,观察御史......有点历史知识的人立即可以看出这篇序言之荒谬之处。因为笔者已经在2015年2月专门撰写《唐代董晋世系渊源研究》一文对董槐所著序言有所分析。有兴趣者可以下载浏览,此文不再赘述。更为咄咄怪事的先人还有董申与董全祯(笔者亦有专文论述)。看起来,一部《新唐书》的问世,震撼着董族士大夫们惶惶不可终日。费尽洪荒之力编纂着“董族新的历史”。尽管庙堂上最高主政者对董氏的先人仍然抱着敬重与仰慕之情;董氏族人在庙堂上占有重要职位;布衣董氏安居乐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他们仍然以叛逆宗法等口实,我行我素地出版着自强变自戕的这样那样谱序撰文,扰乱着正统家谱秩序而不知。致使N代后裔如入云雾之中,不断寻觅着自己祖宗的渊源。